[sk]问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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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你会看到最后
我是甜的！
01
"二宫和也，你昨天是不是把别的同学的自行车轮胎戳破了？"
一脸严肃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盯着背着手皱着眉的少年。
"我没有。"
二宫和也善用自己的外表来欺骗别人，他眨着眼睛，非常无辜地为自己辩驳。
"你没有？！那我这周收到了不下十次的举报，次次点名道姓指你二宫和也，都是假的？"
"可我真的没有。老师，你相信我。"
二宫还是很坚决地否认。
上课铃突然响起来，班主任看二宫和也怎么都不承认，就只能让他先回班级上课。
"你先走吧，不过要是再有下一次，处分是逃不了的。"
02
二宫回到教室，椅子还没坐热，就被旁边快要没有眼白的相叶雅纪怼了怼胳膊。
"哎，小和，你真的干那种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二宫和也没急着回答，他把脚踩到课桌的横杠处，大大咧咧地仰靠在椅子上。
"对啊，怎么了？"
"哇！这么厉害，不愧是小和！"
相叶雅纪哑着嗓子激动地喊了出来，声音大到班级里的同学都转头看向他们这边，然后许多人又不屑地看了一下二宫，眼神里有着分明的厌恶。
"相叶雅纪！"
上语文课的女老师用粉笔点了点黑板以示提醒。年迈的她把推到头上的老花镜重新架在鼻梁上，严厉地看着刚刚影响课堂纪律的两个人。
"相叶同学请你认真听课，我平时在学校也不管那么多是是非非，但是你和二宫同学毕竟不一样。"
"成绩好的同学还是不要和成绩差的同学一起玩了，容易受到影响。"
二宫和也撑着下巴看着外面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并不在意老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03
长相阴郁，学习成绩差，性格孤僻，多次违反学校纪律。
这些都是二宫和也的代名词。
他是差生，是所有老师口中经常警告好学生用的工具。
"你知道二年级七班的二宫和也吧？千万别学他，他那种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04
二宫在被老师找的当天下午，用小卖部五块钱的手工刀把校长价值上百万的豪华汽车的车轮胎划破了。
还朝着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摆了个鬼脸。
他期待着明天的处分，第三张红单子。
05
本校任何学生有超过三次的处分，直接休学或者劝退。
06
二宫和也时隔一个晚上，又一次站在了教员室，面对着拿着黑笔一下一下点桌子的班主任。
他已经看到了桌子上那张红色的纸。
"二宫同学，昨天的事…"
来了来了，二宫在心中呐喊。
"是我错怪你了。"
什么？
二宫指指自己，"老师，你在跟我说话吗？"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
"实在抱歉，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怀疑你，真是对不起。"
一向瞧不起他的班主任居然朝他低下了头。
二宫和也不甘心，他异常激动地握着拳头。
"那昨天下午呢，放学之后呢，什么事都没有吗？"
"没有啊，"班主任回答得非常快，"昨天学校里一切正常。"
二宫没趣地垂着头，他不清楚一个晚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处分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会有这种变故。
他向老师鞠了躬，失望地转身。
"你等等！"
班主任拿起那张引人注目的红色纸张，递到他眼前。
"这是离你家最近的补习班，我看了一下你入学考试的成绩，其实也不算太差，努力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
二宫看着简笔画风格的传单，低下头抹了一把眼睛，面无表情地推回给了班主任。
"我不需要，谢谢老师。"
这次他真心真意地鞠了一躬。
07
"小和，你说你划了校长的车，却没人来找你？"
"嗯。"
"那可能是监控没查到吧。"
二宫点点头。
他不打算告诉相叶雅纪，他故意选了个明显的位置做坏事。
这个分班后一直粘着他，性格爽朗，笑容干净的人简直就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想保护如此耀眼的相叶雅纪。
"你是不是也该去交一些正经朋友了？老和我混在一起你名声也变差了。"
"小和就是正经朋友。"
相叶雅纪把汗湿的头发撩到耳后，他说完这话，就转头眼巴巴地看着正好路过的烧烤店动着鼻子闻味道。
听到这话，二宫无奈地摇摇头。
这样的对话进行过无数次，二宫甩过脸色，躲过人，最后都拗不过相叶雅纪的执着。
"我从来不觉得小和是坏人，你比许多人都好懂很多。"
就这样，二宫允许自己身边留下了心地善良的相叶雅纪。
08
在安分了一周后，二宫听见学校里传起了一些闲言碎语。
他走到哪儿都能看到有人捂着嘴巴眼睛瞥着他，和身边的人说话。一看就是在说他。
二宫和也在忍了两天后，第三天上厕所看到两个男生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又来了！
他噔噔噔几步上前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指着洗手台，恶狠狠地朝已经变了脸色的学生说道。
"你最好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否则我就把你的头磕在这块儿，让你脑袋开花。"
大理石是非常坚硬的。
吓破胆的人抖着身体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已经开始红着鼻子哭哭咧咧。
"他们说，你和大野组的人有关系。"
那个这几年让警察颇为头疼，经常上新闻头条的大野组？
"那麻烦你，"二宫和也用手友好地拍了拍同学扭曲的脸，"告诉那些七嘴八舌乱嚼舌根的人，再多说一句，大野组就会派人让他们再也说不了话。"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照办。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和大野组的人提我们。"
二宫这才满意地松了手，理了理手腕处皱起来的校服。
"一切好说。"
09
狐假虎威的二宫和也只觉得能借着别人的名号把事情都解决，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但他也不是傻子。
拿了人的便宜都是要还的。
这天他放学后，在传闻中大野组所管辖的区域溜达了好久，等到晚上街上的人变少，店门都关上后，蹲下身子捡了好几块大石子，掂了掂重量，猛地扔出去，砸了一家普通人家开的拉面店的玻璃。
而后又选了几家没什么名气的小店，把店面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完事后，他吹着口哨离开了。
10
第二天相安无事。
第三天相安无事。
二宫和也又等了一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又跑去惹事的地方走了几圈。
一个人都没找他，倒是路边的野猫蹭了蹭他的腿。
他手痒痒想着要么再来一次，低头从地上挑好石头揣进裤兜，起身时看到一双黑皮鞋出现在他眼前，他迫不及待地抬起头。
一个身穿西服，戴着墨镜，手插裤袋嚼着口香糖的圆脸男人站在他面前。
太棒了！
二宫激动地握着石头，手贴裤缝站得笔直，比军训时还标准。
"您，您是大野组的吗？"
男人没说话。
"我在学校听说了一件事，和大野组有关，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我已经让他们不要乱说了。"
男人还是紧闭着嘴，没说话。
"我，我是想以后毕业，投奔您这边。我这个人学习不行，脑子不聪明，想如果跟着大野组说不定能有一些作为。"
二宫想说的都说完了，他等着男人开口。
"我说你，"
男人歪头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了细长好看的眼睛，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把墨镜折好，指着二宫手里的石头。
"别再干坏事了。你之前那些事我都帮你摆平了。"
"我明白跟你说，我那儿不要你，还有那些话都是我吩咐人传的。"
"我叫大野智。"
"大野组的组长。"
11
二宫没想到会直接把组长惹来，他也没想到到处收小弟的大野智居然不要他。
"凭什么不要我！"
"你一个每天划人家轮胎，砸人家玻璃的小屁孩，收了你还不得天天给我惹事。"
"那你一个干尽了坏事的人好意思说我？"
大野智盯着二宫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干尽了坏事的人昨天还替你去了趟警察局，挨个儿跟人道了歉。"
理亏的二宫马上不敢嚣张了，他搓着硌手的石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野组的组长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就打算离开。
"等等！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继续干坏事，让学校开除我！"
听到这话的大野智看不出情绪，本来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来，悠悠地走到快要亲到二宫脸的距离，好笑地看着二宫害羞得红起来的耳朵，突然狠狠地踩了一脚少年刚洗好的白球鞋。
"你给我好好学习去！"
"否则我这辈子都不收你！"
12
"那你这意思是我有希望了？"
"日后再说。"
大野智挥了挥墨镜就走了。
13
自那天起，二宫和也开始发愤图强，把所有母亲买的练习册都翻出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一直学习到凌晨一两点。
上课时认真做笔记，听不懂的地方就问相叶雅纪，再不懂就找老师。
相叶雅纪看到他这个样子，目瞪口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地问道，"小和，你没事吧？"
他还向班主任要回了那张辅导班的传单。又在办公室踌躇好久，问了一个问题。
"老师，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班主任笑着拍了拍二宫的头。
"真的，你脑子很聪明。只是不用在学习上。"
"你会考上好大学的，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
二宫和也确实如老师所说，只刻苦了一个月就登上学校前一百的名单，他再也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暗地里讨人骂的坏学生。
出月考成绩当天，他就屁颠屁颠地去了大野组的所在地。
一处带院子的一户建， 在二宫心里特别高大
，比的上东京铁塔。
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被门口不耐烦的混混拽到坐在客厅的大野智面前。
"我给你发短信说在这儿，你就信啊？"
"嗯。"
"那你没想过说不定是我的仇家想杀了你，陷害我呢？"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的名字就相信你了。"
大野智哽住了，本来打算再逗二宫几句，结果被二宫这么一说，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二宫早就不怕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只要他动心思捉弄他们一下，两个混混不出十分钟就开始吵架，不出十五分钟就开始打架。次次鼻青脸肿，爹妈不认。
说真的，他就是用了点小偷小摸的技能，把其中一个人的手机放到另一个人口袋里而已。
他大摇大摆地坐在大野智的旁边，看着大野逗着刚钓到的鱼。
"我现在是前一百了，第87名，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大野智都不正眼看他。
二宫一时气极，踹翻那桶水，看着蹦来蹦去的鱼。
"我这么认真学习，你就这个样子？我还不如这些鱼吗？"
他的虚荣心在作祟。
大野智这才看向气急败坏的二宫和也。
"你和鱼比什么？"
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说他比不过鱼。
二宫拎着地上沾着草的书包转身就走。
14
二宫和也不懂自己气什么，他更不懂他一个人类和鱼比什么。
大野智算什么东西，他踢着路边的尘土，不就是一个组长嘛，神气什么劲，领着几个小弟了不起死了，长得好看了不起死了，有气质了不起死了，有钱了不起死了…
可是，二宫走不动路了，他委屈地蹲在马路牙子上，确实很了不起啊。
又帅又有钱又会照顾人。
他想起大野智亲手给他做的生日蛋糕，体育课后给大汗淋漓的他买了一冰箱的冰淇淋，带着他去买想要的游戏盘，在他困的时候会为他腾出卧室。
被抹上奶油都没有生气，被踢了屁股都没有生气，被戳了腰都没有生气，被吐槽都没有生气，刚刚那个反应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之前那么好，刚刚那个大野智是吃错药了嘛。
二宫抱着书包把头埋了进去。
"你这跑的也太快了吧，要去参加奥运会？"
大野智的声音出现在头顶。
二宫不想抬头。
"你发什么小孩子脾气…"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我才十七岁！"
"行行行，"大野智认输了，他蹲下去把手伸到二宫的下巴处，温柔地抬起他的脸，"那么二宫小朋友，给叔叔一个认错的机会吧。"
被迫嘟起脸的二宫噘着嘴。
"可以，你先跟我道歉。"
遇上二宫后一直在道歉的大野早就习以为常。
"我对不起你，二宫小朋友的小脑瓜是世上最聪明的最可爱的，我不应该这样冷淡地没有反应。"
"我应该这么说…"
"Oh no！你真是太棒啦！你是…"
刚夸了一句的大野智被二宫红着脸捂住嘴。
"快别说了，你这个变态大叔！"
15
再过了一个月，二宫和也成功挤进前五十，他可以报考名牌大学并且百分百有希望。
可他却交了空白卷，告诉班主任他想当混混。
大野智操心操得跟老妈子一样，他叨叨叨地举着空白的志愿书，在一言不发的二宫面前白话了一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听二宫回一句话。
寡言的大野停下来叉会腰。
可把他牛B坏了，他还没说过这么多话呢。
"你上次说我好好学习，你就收我的。"
二宫倒也挺憋屈，没想到大野智翻脸不认人。
"我那说的都是假话。"
"……"
实诚的大野智就是说实话的代言人。
"你除了混混，就不想干别的了？"
"…没有。"
嘿，大野智不信邪，他小时候可是想当考拉呢，一睡一整天的那种动物。
"你再想想，真没有？"
二宫看了眼电视机放的警匪片。
"有。警察。"
"那不是挺好的。"
"不好不好，万一以后跟你打起来了怎么办？要是整个你死我活怎么办？"
大野智看二宫急得快哭了，他坐下来勾住二宫的肩膀。
"你为了我，宁愿不当警察？那也算是你的梦想。"
"嗯。"
二宫侧头看着大野智小鱼般的眼睛，特别认真，比他这两个月的学习还要认真。
"不会的，我都有好好交那些费用，并且承诺了不会惹事。所以你去当警察吧，苦你自己吃，累你自己受，委屈我替你杠。"
"你会是最优秀的警察。"
16
成绩优异的二宫和也考上了警校，他在他居住的城市里挑了个最好的。
他和大野智打打闹闹，有事没事拌拌嘴地过了两年。
然后他在二十岁成人式之后的五个月零九天当天，陪着30岁的大野智过了个有意义的生日。
其实是对他有意义。
因为他表白了，但是被拒绝了。
大野智说他一直都只是二宫小朋友。
要说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大野智的，他可以斩钉截铁地说第一眼。见到了墨镜后的本人就喜欢了。
一见钟情。
他嗤之以鼻的小说情节。
可烂俗地发生在他身上，他还喜欢的不得了。
他以为大野智和他是一样的想法，结果人家没有，大野智摆着手说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二宫笑眯眯地点点头说当然不可能。
回家后躲在卧室里哭肿了眼睛。
他没有再去见大野智，从秋天到第二年的春天，他连新年都没去拜访。
就算大野智后来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无所谓。
反正他真的喜欢大野智，大野智真的不喜欢他。
17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二宫和也外出实习，当了个小区的片警，结果第三天就正好碰上入室抢劫。
他心想立功的时候到了，热血地撸撸袖子就闯了进去，举着配发的小手枪哆哆嗦嗦地发不出一颗子弹。
坑人的队里每天都清点子弹，发回来后他收进抽屉里了，后来因为急着吃中饭，完全忘了这事。
所以运气不好的他被揍得脑袋出血，最后狼狈地被冲进来的另一名实习生救了。
昏过去之前他扯着那人的衣角。
"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
他在医院躺了两天两夜没醒，他听医生说的。然后他说了第一句话。
"这事闹得够大吗？"
不明所以的医生点点头。
"上了电视，警察局还说要表彰你。"
二宫开心地笑了起来，结果弄痛了脑袋上刚缝好的伤口。
他呲牙咧嘴地想。
太棒了，还好家里没电视。
不过大野智家有电视。
二宫在醒来的下午，久别重逢地看到了大野智的身影，依旧帅得他想尖叫。
大野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轻声地推开门。
关门转身的瞬间，他就看见二宫藏不住笑意的眼睛。
"大叔，你可算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那些尴尬的事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他依旧是大野智的二宫小朋友。
"抱歉抱歉，这几天有事忙，来晚了。"
大野智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把慰问用的果篮放在桌上，凑近了想摸摸那几道狰狞的伤疤。
可是二宫和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二宫把头侧到一边，避开了大野智伸过来的手。他打着哈哈笑嘻嘻说，"没事没事，也不是特别痛。"
"小和，我后悔了。"
大野智皱着八字眉，可爱得没有半点黑道老大的样子。
"我当时不应该叫你去做警察。"
你别说了。
二宫突然想捂住耳朵，他怕大野智嘴里再说出什么让他招架不住的话。
他半个身子都陷进去了，如果被击沉得一点不留，他会死的。
不过还好，大野智闭上了嘴。
二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点失落。
18
当时血流的挺多，但其实伤都不严重，二宫没过几天就活蹦乱跳地出了医院。
当天晚上警察局的几个领导亲手给他颁发了奖章，还带他去吃了一顿大餐。
乐得他晚上一个人半夜嘿嘿嘿傻笑。
同一个寝室的室友受不了了，问他吃个饭这么高兴？
二宫躲进被子里不说话，他哪里会告诉别人，大野智和他和好了，他们又回到了以前。
室友半天没等来回答，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我今天听领导们聊天，说打你的那几个人被大野组的给干掉了。"
困得跟蚊子叫的声音也不知道二宫有没有听到。
这次二宫学聪明了，他对这段失而复得的关系做了深刻检讨。
他觉得应该先培养大野智对他的感情。
从小朋友转换到恋人，很艰苦。
他开始每天晚饭往大野智那边赶，提着一大袋子菜贤惠地在厨房剁剁剁，然后晚上直到大野催他回家他才垂头丧气地离开。
第二天接着来，第三天接着来。
二宫和也不信大野智是块木头。
他有天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看到好多家具都磨损得厉害，他心想大野智这么有钱不应该不换新房子啊。
二宫背着手好奇地在楼梯上对大野智喊了一声。
"你这几年怎么不换新家啊？"
看综艺节目笑的趴在沙发上的大野智没听见。
二宫默默叨叨又说了一句，堂堂大野组的组长怎么寒碜成这个样子。这年头黑道也不好干啊。
19
二宫在兢兢业业给大野智做了一年饭后，想着就算播种也该开花了吧。
他又筹划了好久，打算一个月后的烟花大会表白。
大野智脱下了万年不变的西服，换了一套高级的和服，惊得二宫拉着他的手看了好久。
"你是大野智对吧？"
"你咋穿和服了？"
"你那身西装呢？"
"你…"
大野智感受着二宫的颤抖，心想瞧把这孩子吓得，他大概再也不敢穿和服了。
二宫和大野智站在挤满人的最佳观赏地，对着一会儿一个漂亮的烟花哇地叫出声。
活生生的两个大傻子。
二宫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大野智鼓鼓的侧脸，摸了摸自己不争气的心脏，他还是这么的喜欢大野智。
老天保佑他成功啊。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二宫才转身看着大野智。
一直默不作声还不肯走真是吓坏大野智了。
"你没事吧？"
二宫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
二宫又摇摇头，他清了清嗓子。
"大野智，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今年二十二岁，工作在警察局最不重要的岗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一直是小朋友，我想…"
"小和，我有女朋友了。"
哦。这样啊。
怪不得你脸色阴沉得这么难看。
20
后来二宫彻底和大野断了联系，大野智在他这儿是木头，在别人那儿会开花还会结果。
他开始向局里请求跟进最危险最没人愿意去的任务。
挨过的每一刀每一枪也没有大野智那天的话痛。
他总是负伤回去，抹掉母亲的眼泪，笑着说自己没事，但下一回他又开始往刀尖上往枪口上撞。
活着没意思，他低估了自己有多喜欢大野智。
他对不起母亲。
大野智全都知道他不要命干的那些事，在某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你这是干什么，这么不想活吗？"
"……"
"你不想想你母亲，她养你养到这么大有多辛苦吗！"
"……"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答应我小和，别去了。"
大野智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二宫竟然还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有魅力啊，哭都这么好看。
他魔怔地笑了起来，看着呆愣的大野智。
"大野桑，我想看看你的女朋友。"
泪流满面的大野智最终什么也没说，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弓着背回去了。
21
二宫和也再一次进了医院，被人捅了只离心脏几毫米的位置，大出血，差一点就要死了。
可他没事，二宫戴着氧气罩，看着忙前忙后的大野智止不住地觉得惋惜。
二宫病殃殃地躺了一个月，母亲最开始哭昏了几次，都被大野智扶着送回了家。
他感谢大野智能这么对待他和他的家人。
"你别在我这儿呆着了。"
二宫拒绝了大野智削好的苹果，特意切成小白兔的造型，哄小孩子玩的东西。
"不行。你这儿离不开人。"
"我没残废，再说再不济也有护士。"
"她们都是女的…"
"也有男的。"
大野智不肯离开，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该去找找你女朋友了，"二宫才是哄孩子的那一个，他劝着大野，"你在我这儿这么多天，她肯定不高兴了。你去买点东西好好陪陪她，我一个大老爷们不用你陪。"
大野智嘭一声把水果刀放在桌子上。
二宫不明白哪里得罪他了。
然后大野气哄哄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东西。
"那我跟你直说吧，我要结婚了。"
结婚请柬扔在他面前。
22
二宫和也觉得自己有病。
他让大野智去陪女朋友，结果人家正好要结婚了，多好的事情，他气得半夜睡不着是怎么回事。
果然大度的人不好做。
他瞪着桌子上的请柬快瞪出一个洞来。
然后他做了第二次他觉得自己有病的举动。
他把请柬拿起来，打开灯。
二宫深吸一口气，他小声念叨着，别哭别哭，二宫和也你有点出息，大野智结婚是好事。
结果他看了三行就哭得不成样子。
里面的纸上写道。
23
"小和，我只敢这样才能跟你说真心话。"
"我见你第一眼是碰巧路过学校的时候看你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你的。就那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一见钟情，是不是特别俗。你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后来在街上也遇到过，你戴着耳机冷眼看着走丢的孩子，最后却抱起他去了附近的警卫亭。"
"你是最善良的人，即使你做了很多在我眼里没什么大碍的坏事。你没有朋友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我恨不得翻进校园去陪你。"
"我喜欢你，从我27岁到32岁，整整五年。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两次，我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怕你年纪还小不懂情爱，第二次也只当你心血来潮随口说说。可你后来摆明了要寻死，我才想起来你是何等聪明的人，只花了两个月进了前五十的优等生，你不会不懂爱情。"
"是我看低了你的感情，是我大野智对不起你二宫和也。"
"可我还是想试一试，我那天跪在抢救室门前就在想，老天爷总得给我留点什么，我无父无母，只爱过你，他不能这么残忍把你夺走。不过还好你醒过来了，那我想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爱你，请你和我结婚。"
"如果你愿意，我用余生补偿你。"
24
二宫和也是个太爱大野智的傻子。
虽然他去大野智家的时候还是非常生气。
可他看见大野智对着他的一堆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
他觉得傻下去也挺好的。
"我回来了，大野智。"
"我是来娶你的。"
END
